一位八十幾歲的老阿嬤一上了我的計程車,馬上要求我載她去簽「樂透」。
本來還想勸她「中獎機率很低,不要浪費錢」之類的話但見到她滿懷希望的模樣,實在不忍心拒絕……
我是個計程車司機,每天在街頭穿梭,總會遇上一些奇怪的人、事、物,
自從「樂透」風行以來,更成為大家在我車上的熱門話題,
然而這天的一位老阿嬤竟讓我隱然地感受到在瘋狂背後的辛酸。
【如果簽中了,就不用自殺了】
「運將,附近哪裡有在簽『樂透』,你載我去簽幾支好不好?」
一位八十幾歲、老態龍鍾的老阿嬤一上了我的車,就馬上要求我載她去簽「樂透」。
阿桑,您也跟人家流行起『全民運動』?」
「如果讓我簽中了,那我就不用自殺了!」老阿嬤十分感傷地說著。
「自殺?您怎麼會有這樣的念頭?您的家人對您不好嗎?」
「人老了在世上就是多餘的了,渾身都是病,病沒給醫生看、不吃藥是不會好的。
可是我沒錢又沒積蓄,活到這把年紀要去賺錢,也沒人要,每次想跟兒子媳婦要點錢看病,
還得看他們那張臭臉,說什麼現在經濟不景氣,賺錢不容易,哪能應付我三天兩頭地要錢。
你看看我老而不死,活得一點尊嚴也沒有,倒不如早早去見閻王,省得在人間『顧人怨』。
這幾天,我聽鄰居說那個什麼『樂透』,有人也沒簽幾支就得幾億,有一對泰勞夫婦還雙雙得獎呢!
我省吃儉用偷偷藏了幾佰塊錢,你載我去簽兩支,搞不好老天爺可憐我,讓我中獎也說不定,
到時就不用再看『勢細』臉色,不會想自殺了!」
本來我還想勸老阿嬤一些「中獎機率很低,不要浪費錢」之類的話,但當我見到老阿嬤一副滿懷希望的模樣,
叫我實在不忍心去打破她那人生最後的一點夢想,於是就載她到最近的一處投注站。
到了投注站,由於昨天才剛開過獎,今天沒有排隊的人潮。
我扶著老阿嬤下車,只見她從破舊的衣袋裡拿出一張揉得縐縐的日曆紙,
上頭有兩組她自己抓的號碼,接著她又從另一個褲袋掏出一個小小布袋,
從布袋拿出一個個一塊錢、五塊錢、十塊錢的銅板打算湊齊一佰塊錢。
只見那彩券老闆一副相當不耐煩的模樣。
我不等老阿嬤把錢湊齊,立即從口袋掏出一佰塊塞給老闆,拿過彩券,
遞給老阿嬤就匆匆離開現場,返回方才老阿嬤上車的地方。
【能活著也是一種福氣】
待回到原處,老阿嬤算都沒算,就把一袋的銅板塞給我,說要付我車錢和買彩券的錢。
我連忙又把整袋的銅板塞回給她:這趟不用錢,兩張彩券算我送給您好了,您的錢就留著看病吧!」
「少年,你真好心,那你留個電話、住址,我如果中獎了好答謝你!」
「答謝就不用了,祝您中獎!不要再想自殺了,能活著也是一種福氣,再見了!」
這一幕人間的悲喜劇,我不曉得是要哭,還是要笑?
一場「全民樂透」,讓八十幾歲的老阿嬤也瘋狂!
不過,當我看到老阿嬤的身影消失在窄的巷弄之間,
不知怎的,我的眼眶不自覺地濕潤了起來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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